【老王生贺】居心地。
0.
少年太轻狂，多半是没吃过亏。
1.
方士谦就是这种人。
年纪轻轻就以一手精湛的医术闻名荣耀大陆，那时候霸气雄图还没有张新杰这个副盟主，所以方士谦也算是年少成名又罕逢敌手，总归是奔着中二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立派初期的中草堂其实也算不上顶尖的门派，堂主林杰算是个优秀的人，可惜开荒一代光是怪胎就好几个，比如什么嘉世的叶秋，霸气雄图的韩文清，这些人初入江湖就展露出不俗的战绩，用方士谦的话来说——这他娘的也算是人？
林杰堂主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这种温柔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餐馆的小吃合不合口味或者训练强度会不会太高，在中草堂生活的是不是习惯这方方面面。
中二别扭如方士谦，也是感受到了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当然林杰都是一视同仁，也没因为他是天才神医就特别关照他。
第三年的时候，来了一个少年，叫王杰希。
2.
起先以为只是普通内门弟子，等真正见到的时候才知道，林杰是拿他当掌门培养的。
方士谦极度不爽，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堂上的少年。
身量不算矮，有些瘦长，面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慌张也不显得高兴。鼻子倒是秀挺，嘴巴也好看，剑眉星目，但仔细看看，眼睛好像一大一小？
方士谦又仔细看了看，呵，还真是个大小眼。
主要是林杰说的那番话他确实挺不爽，看见王杰希是个大小眼的时候，三分无意七分故意的笑出了声。
他本来就是内门名望较高的弟子，自然也就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王杰希朝他看了一眼，也不生气，说：“眼睛的话，天生的。”
最后林杰打了个圆场，顺便瞪了方士谦一眼，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3.
说来也奇怪，方士谦发现自从他开始关注王杰希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更频繁的出现在他视野之中。
有时候是在演武场，有时候是去藏书阁的路上，也有时候是他偶尔看见王杰希发呆。王杰希看见的话也会给他打招呼，叫一声师兄，行为举止也确实是想挑也挑不出毛病。
王杰希也确实是个武学上的天才，半年就成功刷新了现任堂主林杰的记录，门派内切磋创下千胜零败的记录，武功路数也是，明明是中草堂的招式，一经他手总是能使出不一样的变化，天马行空，防不胜防。
第三年荣耀大会在即，方士谦接到林杰的传讯，说在药庐等他。方士谦到了才发现，王杰希也在。
方士谦往他旁边一站，心想嚯，这小孩个子好像长高了点。
林杰正在煮茶，水汽伴着茶香飘散开来，倒是显得他面目格外温和，招呼两个孩子坐下后，林杰也没停顿，直接说：“荣耀大会之前，我想把堂主的位置交给杰希。”
接下来这句话是看着王杰希说的：“你愿意接受吗？”
方士谦的脑子嗡的一声，手中的杯子掉回桌面上，溅了他一身茶水。
林杰拿了块帕子扔给他，示意他不要激动，先擦擦身上的水渍，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创建宗门的本意当然是希望它能欣欣向荣啊，这一点上杰希比我合适。”
4.
对于方士谦来说，林杰更像是兄长，虽然一早就知道王杰希以后会接任，但没想过会这么快。
方士谦更希望王杰希不要答应，这样林杰或许可以再待的久一些。于是他看向王杰希，稍微带了些期盼。
王杰希望着林杰，沉思片刻最后做出决定。
“前辈不怕所托非人的话，我答应。”
林杰笑了笑说：“好，有魄力，今晚之后，你就是新一任的堂主了。”然后站起来走向方士谦，“谦儿你就是个闲散性子，也不喜欢管事，但是可以的话你要和杰希一起，带带你的师弟师妹们。”
“去你大爷的，你自己跑路了还管我，”方士谦说到最后多少带了点哽咽，“当初骗我来中草堂，现在又要走，你走吧，以后我才不认你这人。”
林杰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哭笑不得，这死孩子脾气还是这么古怪，然后对王杰希说，：“见笑了，这家伙一直都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在意。”
所以说，少年太中二，多半是也是没吃过亏。
王杰希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然后起身告辞了。方士谦跟着也走了出去，成功在半路上拦截到了王杰希。
5.
“你为什么要答应？”
王杰希看向他，然后说：“因为堂主并不容易，而且我喜欢这里。”
说完就走了，方士谦琢磨起这句话，一夜翻来覆去也没睡好。
第三天王杰希和方士谦带队出发，方士谦看着王杰希手中的灭绝星辰，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林杰也背着包袱站在门口，笑着说祝各位凯旋。
方士谦心想，你都走了，凯旋你丫也看不见。
王杰希倒是不负众望，作为掌门的初次亮相就打了个三场全胜，也算是初出江湖就名动天下了。
方士谦这个人吧，除了喜欢驴人和比较懒散之外，也没哪里不好。
在中草堂招猫递狗没个正形，见到叶秋和魏琛这种开荒掌门，也要上去嘴炮一下，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王杰希看起来一本正经，但配合方士谦偶尔说句话也能把人噎个半死，一场大会下来，他们中草堂倒是还真没落下风，各种意义上的。
方士谦看王杰希顺眼了一些，端着师兄的架子要求王杰希陪他采药，王杰希也没拒绝，到山顶的时候天都黑了，漫天星河闪烁的倒也确实好看。
两人并肩坐下，方士谦问他说：“接下来你真的能做好吗？”
“尽我所能吧，不会太差。”
“你丫还挺有自信。”
王杰希笑了笑，这是方士谦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他笑，觉得这家伙笑起来正经挺好看。
不是什么狗屁堂主也不是百年一遇天才什么的，那些名头听着难受，王杰希就是王杰希。
6.
日子就这么往下过，方士谦还是招猫递狗到处驴人，但独独没有再驴过王杰希。
偶尔开开玩笑甚至仗着自己学了点皮毛就去找王杰希切磋。
梦想是娶妻生子名满天下的钢铁直男许斌少侠也不是很明白，怎么自家副堂主就对堂主这么上心。
其实为了中草堂王杰希改变了很多，这个堂主的担子他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接下来的，不是说有多伟大，王杰希不会有这种想法，就是觉得自己可以，那就去做，仅此而已。
方士谦看懂了，所以时间越久他越觉得，自家堂主真他娘的是个宝贝。
方士谦失踪了。
大约一周左右，王杰希派出去找的弟子都是无功而返，王杰希急了，觉得副堂主就这么丢了怕是不行，况且方士谦这种张扬的主要是真遇上什么事估计早就想办法闹得人尽皆知了。
王杰希一脚踹开了方士谦的房门，翻开桌上近期翻阅的书籍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就自己动身去找了。
到了深夜，终于在八宝山的断崖下找到了方士谦。
腿上好像有伤，还知道自己整了个火堆，看见王杰希的时候他多少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了？”
“怕师兄被人追杀回不去啊。”
方士谦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嘴，然后在怀里掏出个什么送到王杰希身前。
“送你的，生辰快乐。”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了鼻子，“因为腿受伤有些来不及赶上了，没想到你找到我了。”
王杰希看了下，是一只幼枭，通体雪白，看起来倒是十分罕见。
伸手接过来的时候那枭正好睁开眼睛，一大一小。
王杰希嘴角抽了抽，“这也是故意的？”
“呃……那倒是个巧合。”
方士谦没由来的有些心虚，“你以前说想要一只枭，这个给你当生辰礼物就还不错……”
“嗯，辛苦了，我很喜欢，会好好养着。”说完伸出手给地上的人。
“回家吧。”
++++++++++++++++++++++++++++++++++++++++++++++++++++++++++++++++++++++++++++++++++++++++++++++++++++++++++end。
方王向。
流水账预警。
喜欢一个人其实挺简单的，从初见开始，到之后的细水长流。
千山万水不须度，此心安处是吾乡。